安寒

大难不死的男孩-1

“哦，不，小天狼星，这真的——”

“读几句书而已，哪有什么问题？你有没有格兰芬多勇气……”

【家住女贞路4号的德思礼夫妇总是得意地说他们是非常规矩的人家，拜托，拜托了。他们跟神秘古怪的事不沾边，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那些歪门邪道。】

“哈，他们真的绝对是‘不沾边’，每年暑假窝藏巫师。”

“他们所谓的不相信就是锁起来你的作业。”罗恩同情地望向哈利。

“这就是那些对你很坏的麻瓜吧，哈利？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是一群什么家伙。”小天狼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继续读道。

【弗农·德思礼先生在一家名叫格朗宁的公司做主管，公司生产钻机。他高大魁梧，胖得几乎连脖子都没有了，却蓄着一脸大胡子。德思礼太太是一个瘦削的金发女人。她的脖子几乎比正常人长一倍。这样每当她花许多时间隔着篱墙引颈而望、窥探左邻右舍时，她的长脖子可就派上了大用场。德思礼夫妇有一个小儿子，名叫达力。在他们看来，人世间没有比达力更好的孩子了。】

弗雷德赞同地点点头，“不错，真的没有比他更好、更像猪的孩子了。还记得他的舌头吗？”

“要是再让我听见看见你们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韦斯莱夫人一听到弗雷德和乔治关于达力三四尺长的舌头的“光辉事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

“就干什么呢，妈妈？把它送到我们的店里去吗？”乔治笑嘻嘻地问道。

【德思礼一家什么都不缺，但他们拥有一个秘密，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秘密会被人发现。他们想，一旦有人发现波特一家的事，他们会承受不住的。波特太太是德思礼太太的妹妹，不过她们已经有好几年不见面了。实际上，德思礼太太佯装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么个妹妹，因为她妹妹和她那一无是处的妹夫与德思礼一家的为人处世完全不一样。一想到邻居们会说波特夫妇来了，德思礼夫妇就会吓得胆战心惊。他们知道波特也有个儿子，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也是他们不与波特夫妇来往的一个很好的借口，他们不愿意让达力跟这种孩子厮混。】

“我想詹姆也不会愿意让哈利和这种人家厮混。”小天狼星皱着眉头，“邓布利多怎么会把你送到那种地方去？”

“等等——我记得魔法石是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儿，可是这里的时间线好像不大对……”赫敏焦虑地说。显然，她不怎么相信这本奇怪的书。

“谁知道呢，接着看吧。”哈利抢先回答道。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晦暗、阴沉的星期二，德思礼夫妇一早醒来，窗外浓云低垂的天空并没有丝毫迹象预示这地方即将发生神秘古怪的事情。德思礼先生哼着小曲，挑出一条最不讨人喜欢的领带戴着上班，德思礼太太高高兴兴，一直絮絮叨叨，把唧哇乱叫的达力塞到了儿童椅里。】

“这听起来像是十几年前。”卢娜指出。

“这应该是我到德思礼家之前。”哈利说。

【他们谁也没留意一只黄褐色的猫头鹰扑扇着翅膀从窗前飞过。】

纳威在椅子里扭了扭。

【八点半，德思礼先生拿起公文包，在德思礼太太面颊上亲了一下，正要亲达力，跟这个小家伙道别，可是没有亲成，小家伙正在发脾气，把麦片往墙上摔。“臭小子。”德思礼先生嘟哝了一句，咯咯笑着走出家门，坐进汽车，倒出4号车道。】

“咯咯笑听起来是金妮专属的。”弗雷德坏笑着说。

“不，赫敏有时候也咯咯笑。”乔治反驳道。

“反正我是想象不了德思礼先生咯咯笑。”

哈利脑海里出现一个咯咯地发出金妮笑声的德思礼先生的形象……

【在街角上，他看到了第一个异常的信号——一只猫在看地图。一开始，德思礼先生还没弄明白他看到了什么，于是又回过头去。只见一只花斑猫正站在女贞路街角，但是没有看见地图。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很可能是光线使他产生了错觉吧。德思礼先生眨了眨眼，盯着猫看，猫也瞪着他。当德思礼先生拐过街角继续上路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看那只猫。猫这时正在读女贞路的标牌，不，是在看标牌；猫是不会看地图或者读标牌的。德思礼先生定了定神，把猫从脑海里赶走了。他开车进城，一路上想的是希望他今天能得到一大批钻机的订单。】

“麦格教授！”赫敏叫起来。

“快继续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但快进城时，另一件事又把钻机的事从他脑海里赶走了。当他的车汇入清晨拥堵的车流时，他突然看见路边有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他们都披着斗篷。德思礼先生最看不惯别人穿得怪模怪样，瞧年轻人的那身打扮！他猜想这大概又是一种无聊的新时尚吧。他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目光落到了离他最近的一大群怪物身上。他们正兴致勃勃，交头接耳。德思礼先生很生气，因为他发现他们中间有一对根本不年轻了，那个男的显得比他年龄还大，竟然还披着一件翡翠绿的斗篷！真不知羞耻！接着，德思礼先生突然想到这些人大概是为什么事募捐吧，不错，就是这么回事。车流移动了，几分钟后德思礼先生来到格朗宁公司的停车场，他的思绪又回到了钻机上。】

“呀，是巫师们！”金妮高兴地说。

“在十几年前...正是神秘人最嚣张的时候。既然他们敢这么张扬地上街，那么神秘人应该已经...”韦斯莱夫人说道。她似乎想到了发生的事情——声音低沉下去了，“哈利就快要……”

“我猜也是。”小天狼星阴沉着脸说。

【德思礼先生在他九楼的办公室里，总是习惯背窗而坐。如果不是这样，他可能会发现这一天早上他更难把思想集中到钻机的事情上了。他没有看见成群的猫头鹰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天上飞过，可街上的人都看到了；他们目瞪口呆，指指点点，盯着猫头鹰一只接一只从头顶上掠过。他们大多甚至夜里都从没见过猫头鹰。不过，德思礼先生这一天上午过得很正常，没有受到猫头鹰的干扰。他先后对五个人大喊大叫了一遍，又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喊的声音更响。他的情绪很好，到吃午饭的时候，他想舒展一下筋骨，便到马路对角的面包房去买一只小甜圆面包。】

“我也想看成群的猫头鹰。”罗恩小声嘀咕着，对上韦斯莱夫人严厉的目光后便不说话了。

【若不是他在面包房附近又碰到那群披斗篷的人，他早就把他们忘了。他经过他们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人让他心里别扭。这些人正嘁嘁喳喳，讲得起劲，但他连一只募捐箱也没有看见。当他拎着装在袋里的一只炸面圈往回走，经过他们身边时，他们的话断断续续飘入他的耳鼓：

“波特夫妇，不错，我正是听说——”

“——没错，他们的儿子，哈利——”】

“那没错了，就是在那之后。”韦斯莱夫人说。

小天狼星看上去烦躁极了。

“我...我来读，行吗？”赫敏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这可能是她回答问题的习惯在从中作梗——不过小天狼星看起来巴不得马上把这本该死的书丢出去。赫敏接过那本书。

她用仍有些颤抖的嗓音读道：

【他突然停下脚步，恐惧万分。他回头朝窃窃私语的人群看了一眼，似乎想听他们说点什么，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他冲到马路对面，回到办公室，厉声吩咐秘书不要打扰他，然后抓起话筒，刚要拨通家里的电话，临时又变了卦。他放下话筒，摸着胡须，琢磨起来……不，他太愚蠢了。波特并不是一个稀有的姓，肯定有许多人姓波特，而且有儿子叫哈利。想到这里，他甚至连自己的外甥是不是叫哈利都拿不定了。他甚至没见过这孩子。说不定叫哈维，或者叫哈罗德。没有必要让太太烦心，只要一提起她妹妹，她总是心烦意乱。他并不责怪她——要是他自己有一个那样的妹妹呢……可不管怎么说，这群披斗篷的人……

那天下午，他发现自己很难专心考虑钻机的事。五点钟他走出办公室大楼，依旧心事重重，与站在门口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赫敏停顿了一下。

【这个小老头打了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对不起。”德思礼先生咕哝说。过了几秒钟，他才发现这人披了一件紫罗兰色斗篷。他几乎被撞倒在地，可他似乎一点儿不生气，脸上反而绽出灿烂的笑容。“您不用道歉，尊贵的先生，因为今天没有事会惹我生气！太高兴了，因为‘神秘人’总算走了，就连像你这种麻瓜，也应该好好庆贺这大喜大庆的日子！”他说话的声音尖细刺耳，令过往的人侧目。】

“果然。”韦斯莱夫人低声说道。

【老头说完，搂了搂德思礼先生的腰，就走开了。

德思礼先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生了根。他刚刚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搂过。他还想到自己被称做“麻瓜”，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乱如麻，连忙朝自己的汽车跑过去，开车回家。他希望这一切只是幻象，他从来没有幻想过什么，因为他根本不赞同幻想。】

“这本书看起来不是瞎编的。”哈利轻轻地说。

【当他驶入四号车道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早上他见过的那只花斑猫，这并没有使他的心情好转。这只猫正坐在他家花园的院墙上。他肯定这只猫和早上的是同一只：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

“就是麦格教授了，这里面有提到眼睛周围的纹路——麦格教授的眼镜！”赫敏说。她的声音不再颤抖了。

【“去……去！”德思礼先生大喝道。】

“麦格教授可能会用眼神杀死他的。”罗恩心有余悸地说。

【猫纹丝不动，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说吧！”罗恩高兴地嚷道。赫敏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难道是一只正常的猫的行为吗？德思礼先生感到怀疑，他先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就进屋去了。他仍决定对太太只字不提。】

“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关键？”弗雷德叹了口气。

“这里就很关键！”韦斯莱夫人恶狠狠地说。